邻居们渐渐散去,院子里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周玉白看着贺谨行,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背心,在夜风之中显得有些冷清。
“今晚上谢谢你。”她再次道谢,语气比之前的生疏倒是显得熟练起来了。
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林鹤霆那个王八蛋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混账事情来。
贺谨行只是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说了,应该的,早点休息。”
说完他便转身,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似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李春梅看着贺谨行离去的方向,再看看自家闺女,心里五味杂陈,拉着周玉白的手,一个劲地念叨:“这小贺真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委屈他了。”
周大国在一旁抽着烟,眉头紧锁,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明天我就去找村长,把这事说道说道!林家小子半夜翻墙,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玉白安抚着父母:“爹,娘,别急,这事传出去,比找村长还有用,他林鹤霆不是最要面子吗?我偏要让他把脸丢尽,在村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她的话里透着一股寒意,让周大国和李春梅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发现自己的女儿,好像真的清醒过来似的,跟之前完全对林鹤霆的态度不同了。
另一边林鹤霆连滚带爬,像一只丧家之犬在黑暗的村道上疯狂奔逃。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周玉白那张冷冰冰嫌恶的表情,和被扔出院子时那股钻心的疼痛和羞辱。
他不敢走大路,专挑犄角旮旯的黑影里钻,生怕被人看见他这副狼狈的样子。
就在他拐过一个墙角时,差点跟一个打着哈欠提着裤子的酒鬼男人撞个满怀。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跟鬼似的!”那人被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嘟囔了一句。
林鹤霆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猛地缩回墙角的阴影里屏住呼吸,直到那人走远他才敢大口喘气。
他跌跌撞撞地摸回了家,手脚并用地翻墙进去,整个过程悄无声息,生怕惊动了任何人。
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他反锁上门,整个人虚脱般地靠在门板上,背心已经被冷汗湿透,差一点他的面子就要扫地了。
羞辱带着怒而不甘的情绪在他脑海中交织,几乎要将他撕裂,手心都是发冷的。
他怨恨周玉白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为什么不给他留一点点情面。
居然敢喊抓贼?她怎么能这么对他,他躺在冰冷的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乱成一团,可是怨恨过后,一种奇怪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周玉白今天晚上的反应这么激烈,是不是说明她心里还在乎他,对!一定是这样!
她就是气他跟陈嫣嫣走得近,气他没去哄她,所以才闹得这么大,甚至不惜伪造结婚证来刺激他!
她今晚大喊抓贼,也是因为看到了他,心里又气又急,才故意把事情闹大,想让他难堪,想逼他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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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鹤霆越想,越觉得这个逻辑无懈可击,他心里的愤怒和不甘,慢慢被一种扭曲的自我安慰所取代。
他想周玉白就是这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等她气消了,自己再去好好哄哄她,她肯定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
毕竟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那个瞎子,拿什么跟他比?
这么一想林鹤霆的心情竟然平复了不少,甚至还生出了一丝隐秘的得意,他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了周玉白所有的“小把戏”。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陈嫣嫣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敲响了林鹤霆的房门。
“霆哥,你醒了吗?我给你煮了面,你吃一点吧。”她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听上去像是哭了一整晚。
林鹤霆一夜没睡好正头疼欲裂,听到陈嫣嫣的声音,心里一阵烦躁。
他拉开门,看到陈嫣嫣红着一双眼睛,满脸憔悴地站在门口,手里的碗还冒着热气。
“霆哥,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跟玉白姐闹成这样,更不会…。”陈嫣嫣见他开门,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林鹤霆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的烦躁莫名就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保护欲。
他接过碗,闷声道:“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我一个寡妇带着阳阳本来就是个累赘,现在还连累你被人笑话,名声都坏了,霆哥,要不……要不我还是带着阳阳走吧,我不能再拖累你了。”陈嫣嫣抽泣着。
她说着,就转身要走,那柔弱的背影,显得那么无助和可怜。
林鹤霆果然心软了,一把拉住她:“胡说什么!你能去哪儿?”
他最看不得陈嫣嫣这副样子。
就在这时,林父黑着一张脸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他看都没看陈嫣嫣一眼,直接对着林鹤霆呵斥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我告诉你,林鹤霆,从今天起,你不准再去找周玉白那个贱人!我们林家丢不起这个人!”
林鹤霆梗着脖子:“爹,玉白她就是一时生气。”
“生气?她都跟人领证了!昨天半夜还闹抓贼,现在全村都知道你半夜翻人家墙头!你还要不要脸了!你的工作还要不要了!”林父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林鹤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林父看他那不争气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压低了声音凑到林鹤霆耳边,用只有他们父子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现在别想那些没用的!你给我听好了,当初盖那新房,周家是出了钱,但地契上写的是你的名字!结婚报告是你交上去的,村里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给你准备的婚房!”
“她周玉白现在跟别人跑了,是她不仁在先!你找个机会,想办法把那房子彻底弄到手!钱,一分钱都不退!就当是她悔婚对我们家的补偿!”
林父的眼睛里闪着精明又贪婪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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