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以前的周玉白,早就气得脸色通红,或者委屈得掉眼泪了,但现在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打好了一桶水,然后拎着水桶,径直走到那几个长舌妇面前。
“几位婶子嫂子,背后说人闲话,不嫌累得慌吗?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我听着。”周玉白的声音冷冰冰的。
她这副强硬的态度,让那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之前一直看周玉白不顺眼的刘寡妇,仗着自己泼辣,第一个站了出来,双手往腰上一叉。
“说你怎么了?我们说错了吗?你周玉白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放着林干部那么好的对象不要,偏偏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瞎子搞在一起!昨天晚上还闹那么一出,我看你就是不知检点,水性杨花!”
“啪!”
周玉白直接将手里的水桶重重地放在地上,井水溅出来,打湿了刘寡妇的裤脚。
“刘翠花,你嘴巴放干净点!我跟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倒是你,天天往林家跑,安的什么心,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周玉白冷冷地看着她。
“你!”刘寡妇被戳到痛处,气得满脸涨红。
周玉白环视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村民,提高了音量,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有我跟贺谨行,是光明正大,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不是你们嘴里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以后谁再敢胡说八道,污我名声,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话掷地有声,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结婚了?领证了?这消息比昨天晚上抓贼还劲爆!
“你说领证就领证了?谁信啊!”刘寡妇回过神来,依旧不依不饶地叫嚣。
“你不信?”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人群后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贺谨行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周玉白身边,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身形高大挺拔,身上那股沉稳冷峻的气场,让周围嘈杂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
他自然地牵起周玉白的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本本直接展开,举到了刘寡妇面前。
那鲜红的封皮,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大字,还有里面两人的合照和钢印,清清楚楚且明明白白!
这下所有人都闭嘴了。
刘寡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甩了几个耳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贺谨行收起结婚证,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只是对周玉白说:“走吧,不是要去林家吗?”
“嗯,我先把水挑回去。”周玉白点点头,准备挑的水直接被贺谨行挑起来,两人并肩在大家震惊目光回家,然后收拾一番前往林家。
此时的林家,气氛正压抑。
陈嫣嫣正端着一碗粥,柔声劝着林鹤霆,而林鹤霆则是一脸被戳穿真相的得意,正盘算着怎么拿捏周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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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周玉白和贺谨行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院子。
看到他们两人,特别是看到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林鹤霆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
“周玉白!你还有脸来!你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现在还敢找上门来?!”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周玉白的鼻子骂道。
陈嫣嫣也适时地露出一副震惊又受伤的表情,怯生生地躲到了林鹤霆身后。
周玉白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林鹤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我是来跟你算账的,当初盖那栋新房,我家出了多少钱,你家出了多少钱,一笔一笔记着呢,既然我们已经没关系了,那房子,你们林家要么把钱退给我,要么就从房子里搬出去!”
听到钱字,林鹤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就炸了。
“退钱?我凭什么退钱!是你先背叛我们的感情,是你水性杨花,脚踏两只船!这房子,就当是你对我的精神补偿!我没让你赔偿我的名誉损失就算不错了!”他冷笑一声,满脸的鄙夷。
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把周玉白都给气笑了。
“补偿?林鹤霆,你有什么脸跟我谈补偿?”周玉白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到底是谁先背叛的!你跟陈嫣嫣是什么关系,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拿着我家的钱,给她买衣服,买雪花膏,给她儿子买吃的用的,还三天两头往她家跑,照顾他们孤儿寡母,怎么,你是她哥还是她爹啊?需要你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
“我……我那是看她可怜!我们之间是清白的兄妹情,是你自己小心眼,无理取闹!”林鹤霆眼神躲闪,还在狡辩。
“兄妹情?好一个兄妹情!行,今天咱们不谈感情,就谈钱!”周玉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啪”的一声拍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盖房子,买砖买瓦,总共花了三百二十块,我家出了二百八,买木料门窗,花了一百五十块,全是我家出的,请工匠的工钱,六十五块,也是我家结的!”
“里里外外,我家一共投进去四百九十五块钱!还有我娘给你做的二十多双鞋垫,给你织的两件毛衣,给你买的的确良衬衫!林鹤霆,咱们今天就当着全村人的面,把这笔账,一分一毫地算清楚!”
周玉白那本小小的账本,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林家院子里,在所有围观村民的心里,轰然炸开!
四百九十五块!
这个数字一出来,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紧接着,就是倒吸凉气的声音和压抑不住的惊呼!
“我的老天爷!四百九十五块,老周家可是真的爱闺女,直接出了这么多钱,林鹤霆还真是不知道好歹。”
“这都够盖一栋新青砖大瓦房了!周家这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吧?”
“我算算,二百八加一百五,再加六十五,真的是四百九十五!一分不差!”
“难怪周家闺女这么硬气,这换了谁,谁不急眼啊!这跟骗钱有什么区别?”
乡亲们的议论声,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林鹤霆的耳朵里,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又从猪肝色渐渐发青。
他引以为傲的体面,他赖以为生的干部身份,在这一刻,被那个小小的账本撕得粉碎,扔在地上任人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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