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广播声像生锈的齿轮碾过耳膜,陈牧的手指在门把手上微微发颤。
他能听见楼下传来的金属摩擦声,五具银色傀儡的电子眼红光,正顺着楼梯间的窗户往上攀爬,像一串跳动的血珠。
"交出你体内的灵气源。"黑蛇的声音带着机械变调,"我可以饶你一命。"
饶你一命。
陈牧扯了扯嘴角,后颈的至尊骨突然发烫。
三天前在暴雨里被雷劈中的画面闪过——当时他以为是送单超时遭了天谴,哪知道那道雷是给至尊骨开的门。
现在他终于明白,黑蛇说的"灵气源"是什么了——那缕从骨缝里钻出来的、比任何灵液都纯粹的气息,怕是比隐世宗门的镇派灵脉还诱人。
病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护士尖叫着跑过,玻璃药瓶摔碎的脆响混着老人的咳嗽。
陈牧贴着门听了两秒,转身抓起床头柜上的降压药瓶。
纸条被他指尖的灵气轻轻一挑,"欠你顿早餐"的字迹突然泛起微光——这是苏清蘅教他的符纸隐写术,关键时刻能引动周围灵气示警。
"看来得改道了。"他把药瓶塞进卫衣口袋,走到窗边。
七楼的风卷着消毒水味灌进来,他望着下方银色傀儡的移动轨迹:三具守正门,两具卡住院后的垃圾通道。
通风管道?
对,今早送外卖时看见六楼窗外有检修口,顺着管道能滑到负一层停车场。
跃出窗户的瞬间,陈牧听见楼下传来惊呼声。
他像片叶子般贴在墙面,指尖摸到通风管道的铁格栅——锈得正好,一拽就掉。
管道里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他猫着腰往前挪,突然踢到个软乎乎的东西——是包没拆的输液管,应该是护工忘收的。
"正好。"他弯腰把输液管缠在手腕上,灵气顺着指尖游走,万法速通天赋自动推演着绳结的受力点。
当管道尽头的光透进来时,他已经把五根输液管拧成了拇指粗的绳索。
负一层停车场的荧光灯忽明忽暗,陈牧落地时踩碎了个空药盒。
左边停着辆电动轮椅,电源灯还亮着——估计是哪个家属忘拔了。
他跨上去拧动把手,轮椅"嗡"地窜出去,后视镜里映出两具银色傀儡的影子,电子眼红光骤然变亮。
"来得正好。"陈牧抄起旁边的消防斧,斧柄上的红漆被他掌心的灵气焐得发烫。
万法速通开始运转,傀儡关节的齿轮咬合声在他耳中被无限放大——每走三步会顿半秒,那是天工阁的纳米机器人在调整重心。
"三、二、一。"他猛打轮椅方向,撞向左侧承重墙。
傀儡的机械臂挥过来时,他已经滚进了旁边的车位。
第一具傀儡撞在墙上,金属外壳发出闷响,后颈的能源核心露出半道裂缝——和他推演的一样,天工阁为了便携,把核心装在了最脆弱的后颈。
"下一个。"陈牧甩出输液管绳,精准套住第二具傀儡的机械腿。
轮椅倒车的冲力带着傀儡踉跄,他趁机扑上去,消防斧重重砸在核心上。
蓝紫色的电流炸开,傀儡的电子眼"滋啦"一声熄灭。
急诊大厅里,王铁柱的砍刀"当啷"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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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前方那道青灰色虚影——刚才还堵在门口的小弟们,现在全缩在自动扶梯后面发抖。
虚影抬手时,天花板的吊灯"咔"地裂开道缝,碎玻璃像雨一样落下来。
"雷......雷震子?"王铁柱的裤裆湿了一片。
三天前他带人堵陈牧时,这虚影就出过场,当时他以为是幻觉,现在才知道那是真能拆房的狠角色。
"跑啊!"他拽着小弟往楼梯间冲,撞翻了导诊台。
角落里的小翠抱着灵草缩成团,看着王铁柱等人的背影,又抬头望向虚影消失的方向。
她今早还在嘲笑陈牧是送外卖的穷鬼,现在才明白——能让隐世尊者护着的人,哪是她这种小贩子能惹的。
"最后一个。"陈牧抹了把脸上的汗,第三具傀儡的核心已经碎了。
剩下的两具突然改变轨迹,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
他盯着它们移动的节奏——这次顿的时间更短,看来黑蛇在远程调整程序了。
"试试这个。"他抄起旁边的灭火器,对着右侧傀儡的电子眼砸过去。
傀儡偏头的瞬间,他猛地冲向左侧,输液管绳甩向对方的机械臂。
傀儡被拽得前倾,陈牧顺势跳上它后背,消防斧对准后颈核心——
"轰!"
最后一具傀儡爆炸的气浪掀飞了陈牧,他撞在围墙上又弹回来,却在落地前抓住了围墙的铁栏。
银色碎片擦着他耳尖飞过,他借着爆炸的冲击力翻上墙头,转头冲楼下的黑蛇比了个中指。
"下次记得换个好点的机器人。"他的声音混着风声,"你这傀儡,还没我送外卖的电动车耐撞。"
黑蛇的脸在阴影里扭曲成一团。
他看着陈牧消失在夜色中,指尖掐进掌心——天工阁的追踪符已经烙在那小子的灵气源上了,跑?
能跑到哪去?
"阁主。"通讯器里传来机械音,"定位信号已锁定,目标往城南老城区移动。"
黑蛇扯下脸上的变声器,露出左脸狰狞的疤痕。
那是百年前被至尊骨者劈的,现在终于要找回来了。
他抬头望向夜空,嘴角勾起冷笑:"通知所有分部,启动猎骨计划。
陈牧,你以为这就完了?
等着吧,天工阁的人......已经盯上你了。"
夜风卷着消毒水味钻进陈牧的衣领,他摸了摸后颈发烫的至尊骨。
刚才傀儡爆炸时,他分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灵气源——像根细针,扎得识海生疼。
"看来麻烦才刚开始。"他低头看了眼手腕,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淡紫色印记,正随着心跳微微发亮。
远处传来警笛声,他裹紧卫衣往巷子里钻,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
而在二十公里外的山村里,老李头寄出的信封正躺在邮车的绿布包里。
拓片上"至尊锁天"四个古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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