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蝉鸣裹着暑气撞进窗户,陈牧把电动车停在青石板路边时,后颈的至尊骨正微微发烫。
他仰头看了眼"清衡医馆"的朱漆匾额,褪色的金漆在晨光里泛着旧旧的光——这和他想象中"专治奇症怪病"的医馆不太一样,没有霓虹招牌,没有排队的长队,看上去冷冷清清,两扇雕花木门虚掩着,飘出若有若无的艾草香。
"来都来了,怕他个甚!"他搓了搓掌心的汗,推门进去。
门轴"吱呀"一声,陈牧刚跨进门槛,后颈的骨头突然像被火烤了似的灼痛。
“嘶...”
突然袭来的疼痛令陈牧有些措手不及,捂着脖子轻哼一声,旋即他下意识抬头,就见靠墙的红木药材柜在震动——最顶层的陈皮罐晃了晃,底下的当归匣跟着颤,连最角落那株裹着红布的干药草,竟"噼啪"裂开一道绿芽。
"客人?"
一道清甜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
陈牧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位身穿月白旗袍的女子正放下手里的《黄帝内经》朝自己看来,腕间银镯轻响。
她生得极好看,眼尾微挑像含着半滴秋水,发间插着支青玉簪子,发尾却松松散着几缕,倒添了几分鲜活。
苏清蘅原本正翻着古籍,忽然闻到空气中弥漫开一丝清冽的灵气。
她抬头的瞬间,就见门口站着个穿外卖服的青年——他后颈皮肤下泛着若有若无的金光,像是有团活物在骨缝里跳动。
更神奇的是,整座医馆药柜上的药材都在微微震颤,连她三年前从昆仑山带回来的枯灵草,此刻正从枯枝里钻出米粒大的新芽。
"你好,你就是林护士说的苏医生?"陈牧摸了摸鼻子,假装没注意到药材柜的动静,"我...最近总觉得身上发热,小林说你这儿看得准。"
苏清蘅绕出柜台,指尖在脉枕上轻点:"先坐。"她的目光扫过陈牧后颈,语气轻快,"发热?是手心热还是背心热?"
“把手伸出来。”
陈牧刚坐下,就见她伸出葱白似的手指搭在自己腕上。
这触感和医院的护士不同,苏清蘅的指尖带着点凉,却像有电流顺着脉搏往身体里钻。
他刚要绷紧肌肉,突然听见她低低"咦"了一声。
"你这脉...不对。"苏清蘅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分明摸到,陈牧的经络里流转的不是普通气血,而是带着清响的灵气——那灵气纯得像深山里的晨露,每一缕都刻着天地初开时的法则纹路。
更让她心惊的是,这灵气竟在主动配合她的感知,像是早就在等她来"看"。
"怎么不对?"陈牧装傻,心里却警铃大作。
他能感觉到苏清蘅的灵力在试探自己的经脉,可奇怪的是,这试探并不让他排斥,反而有种...熟悉感?
苏清蘅收回手,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别人引气入体要打坐半年,你这经络里的灵气都快凝成小漩涡了。千年灵根啊,怎么混成外卖员了?"
"阿姨,您这话说的。"陈牧故意睁圆眼睛,"千年灵根是不是该进博物馆供着?
我这送外卖的,每天爬七楼都不喘气,算不算...也算发挥余热?"
苏清蘅被他逗得笑出声,眼尾的泪痣跟着晃了晃,微恼道:"谁是你阿姨?我比你大不了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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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
意识到说错话的陈牧连忙点头哈腰道歉,毕竟现在自己有求于人,还是低调点为好。
俄顷,苏清蘅从抽屉里取出张淡黄符纸,推到陈牧面前,"这是清灵符,能缓你体内灵气乱撞。
记住,晚上九点以后别出门——最近山林里的灵气波动不太对。"
“哦哦,好!”
陈牧接过符纸的瞬间,掌心猛地一烫。
他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血色月光下,一个穿素裙的女子跪在青石台上,指尖刺出的血滴在青铜古镜上,镜中映出一个黑袍老者的脸,看不清具体样貌,但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老者的声音像刮玻璃一样难听:"桀桀桀,百年后,我必破封!"
"喂,你怎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清蘅的声音将陈牧重新拉回现实。
陈牧这才发现自己额头全是汗,符纸在手里被攥出了褶皱。
"没事,"他扯了扯外卖服领口,"可能...可能这符纸太烫了?"
苏清蘅盯着他后颈的金光,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烫?那是它认主了。"
她转身去收拾药材柜,发间青玉簪子在晨光里闪了闪,"下次来,带点新鲜的紫灵参芽——我这儿的枯灵草,需要配着它煎药。"
“紫灵参芽?那是什么玩意?”
面对陈牧的疑问,苏清蘅轻笑道:“等你修为提升些自然就知道了!”
陈牧走出医馆时,后颈的灼热感退了些。
他跨上电动车,摸了摸口袋里的符纸,刚才那幅血月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风掀起外卖服的衣角,他忽然闻到远处飘来的青草香——那是城南郊野的方向,他仿佛"看"见二十公里外的山林里,原本压着黑岩的老庙,此刻正有黑雾从石缝里往外钻。
"叮——"
手机突然弹出新订单:"城南凤凰山,送一份宫保鸡丁。"
陈牧捏了捏车把,准备继续送他的外卖,可谁知后颈的至尊骨又开始发烫。
“也不知道那美女医生送的符纸到底管不管用。”
陈牧从怀中掏出满是褶皱的符纸喃喃道。
最近几天的奇遇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偏偏手机上的订单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还身处在现实世界当中。
很快,陈牧从店里取到了外卖,风驰电掣般来到城南凤凰山山脚下。
他望着远处被薄雾笼罩的山林,忽然想起苏清蘅说的"灵气波动不太对"。
陈牧闭上眼睛感知一会儿,没有察觉出这一片区域灵气有什么异常之处。
风掠过他的发梢,捎来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某种沉睡多年的东西,终于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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