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说,他没有钱,但是可以一点一点分期还。
他现在找到了一个在工地上的活,虽然苦点,但是工资还是比较客观的,他甚至可以写张欠条,只希望我能跟他回去。
我二舅妈往地上泼了一盆水,水溅到我爸的脚上,那双已经开胶的布鞋显得落魄与不堪。
我舅说,我妈当时结婚的时候,十里八村的人都羡慕我妈。
因为我爸是市里的教师,那时候属于高材生,国家分配的工作,一辈子的铁饭碗,不知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而我姥姥家就是普通的农民,家里也就我大舅念了个三年级,认得俩字,剩下连我妈,我舅都是连大字都不识。
所以那时候,我妈这就属于上嫁,实现了人生的第二次投胎。
可是现在,我爸身上的衣服是破破烂烂的,鞋是开口的,脸上是不平的沟壑,整个人看起来跟十几年前那个风光无限的教师丝毫不相关。
可能我二舅妈也觉得烦了,这天天来要人,不够费口舌的。
她就把我从房间里叫了出来。
“来你自己说说,你想不想跟你这杀人的爹一起回家?”
我看向我爸,他眼睛中闪着希冀的光芒。
可能他是真的想让我回去吧。
但是,我对于他,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二舅妈,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想去任何地方。”
二舅妈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而我爸的脸上却呈现出死灰一般的颜色。
我爸嘴唇颤了颤,想问我什么,但是我没听就进了屋。
福福正在写作业,小脑袋瓜在桌上一磕一磕地。
“姐,我能不能先睡会儿啊,我好困啊!”
在我二舅家,不说生活得多好,总归是自己住了十三年的地方,要是哪一天二舅妈要我给她养老,我也愿意的。
至少,他们给了我一个家,让我没有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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